阿云

文野家教观影体 听说我是反派69

　　江户川乱步捏紧了拳头，但掌心的疼痛完全比不上心上的抽痛。

　　明明已经早有预料，但每一次面对这种场景，他都无法接受。

　　因为“他”曾经经历过，一个一个安心仪离他而去。

　　那些家伙也是吧。

　　乱步扫过另外几人，大家的心情都很差劲。

　　比起心知肚明从而气氛沉郁的文野众，家教众就觉得有点没头没脑了。

　　“219”怎么了？

　　只有在实验室呆过的六道骸冰冷了眼，他有不好的预感。

　　“这，这是……？”沢田纲吉因为没有看到前面的事情，而不知道始末，可是超直感却一直在向他报警。

　　白兰杰索的眼神越来越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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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坂口安吾问出了口，明明知道这不是他应该问的问题，但他还是问出了口。

　　那一刻，坂口安吾感觉到周围潜伏的守卫人员全都传来恶意的气息，只要一声令下，就会将他抓捕，迎接他的相比是无尽的审问，永不见天日的监禁吧。

　　然而这一切被先知阻止了，他很认真的问坂口安吾：“你想知道么？一定想知道么？”

　　“你会非常痛苦的。”先知眼里似有悲悯。

　　坂口安吾迟疑，但最终点头。

　　这不是冲动，不是任性，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。

　　因为他是坂口安吾，他做不到视而不见。

　　“带他去吧，克里斯。”先知叹息，对那位一直监察他的前特工之王说。

　　“你决定了么，先知。”克里斯不会置疑先知的决定，他只是确认。

　　先知微微颔首。

　　克里斯沉默：“这或许会毁了他。”克里斯比谁都知道，那是多么冷酷残忍的真相。

　　“那也是他的决定。”先知的话语有些莫名的冷酷。

　　于是，坂口安吾跟随着克里斯来到了一个地下基地，走进电梯，等待地下电梯下沉的时候，克里斯还劝诫他。

　　“到现在，你还能反悔。”

　　坂口安吾自是摇头。

　　可是在他到达了最底端，看到了那一幕的时候，他居然有一瞬的后悔。

　　如果，没有看到就好了。

　　坂口安吾瞪大眼睛，在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，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。

　　映入眼帘的，是无数个“安心仪”。

　　他们漂浮在柱形的培养基里的绿色液体里，黑色的发丝散开，衬着苍白的皮肤，他们双眸紧闭，唇边含笑。

　　他们无论容貌还是身形一模一样，除了手腕上会有不同的黑色数字。

　　离坂口安吾最近的那个，是“219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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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这，这……”

　　文野世界那些早就知道的还好，哪怕目露悲凉，但还是能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，但第一次见的家教众当真是震惊到失语。

　　“他怎么会？他怎么敢？”连见过大世面的reborn都不可置信。

　　沢田纲吉目露痛苦和悲悯之色，共情能力太强的大空几乎无法呼吸：“太可悲了，就像坂口先生想要质问的那样？他到底对自己做了什么啊！”

　　为什么可以对自己如此残酷？

　　沢田纲吉真的看不下去。

　　其他守护者也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评价，这样的可怕的执念，哪怕不能赞同，但……也无法反驳，只能说，太震撼了。

　　就算六道骸也说不出什么怪话，只是面上尹清不定，他着实想起了不好的回忆。

　　明明是他如此憎恶的那些经历，而这个人是怎么宁愿经历他不愿回想的事情，也要拯救人类？

　　六道骸认真的观看起来。

　　云雀恭弥啧了一声，表情也严肃下来。

　　对于安心仪这种人，你可以不认同，可以厌恶，但心底是有些佩服的。

　　“噗哈哈哈哈……”在一众愁云惨淡中，此时格格不入发出笑声的正是白兰杰索，他完全无视了其他人对他的怒视，笑的十分畅快。

　　“嗯嗯，虽然不是第一次这么评价了，但是安酱实在是太有趣了~”白兰杰索托着腮，细长的紫罗兰双眸微微眯起，“执念和牺牲居然能到达这种地步么？”

　　白兰杰索忍不住好奇，他这个人做事全凭兴趣，想要毁灭世界，成为神也不过是因为太过于无聊而导致的傲慢，他其实没有梦想，也没有理想，成为新世界的神与其说是目标，不如说是注定要到达的终点。

　　因为很无聊，对于白兰杰索来说，一切都很无聊。

　　但是安心仪这样的存在，他没有见过，无数个平行时空中都没有安心仪。

　　也就是说，安心仪，独一无二，此世唯一。

　　光这点就足以让白兰杰索对其产生浓厚的兴趣，更别说，他还有第二个戳中他的点。

　　执念，究极的执念，哪怕将自己克隆都要完成的执念。

　　白兰没有，他完全没有那种东西。

　　而对于自己没有的东西，白兰怎么能不趋之如鹜呢。

　　他实在太想要了。

　　“这一点，就算是我也只能赞叹呢。”出乎意料的，接话的是麻仓好，不得不说，他似乎和白兰杰索有种相似感，两人都有种非人的感觉，因为他们在他们的世界，都太强了，不是强一点半点，而是碾压式的强大。

　　当然，论战力白兰杰索可能不如麻仓好，但是窥视平行时空线所带来的知识却给人更可怕的压迫感。

　　“不过，这样的美好似乎还是适合肆意绽放，哪怕悲剧收场啊。”麻仓好似有叹息，他其实挺喜欢安心仪展现的人性，无论善恶，都开出了美丽的花来。

　　两人对视一眼，都察觉到了对方的棘手，又完全合不来，皮笑肉不笑的相互试探起来。

　　【

　　“为什么？！”

　　坂口安吾只听见自己杜鹃啼血般的声音，他此时早就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，狠狠揪住克里斯的衣领，大声质问：“为什么？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？”

　　“你们怎么忍心，怎么敢啊！！”

　　坂口安吾最后的尾音直接嘶哑了，他完全不可置信，他们到底对先知，不，对安心仪做了什么？

　　人怎么可以这么卑劣，这么无耻，这么冷酷？

　　那可是先知安心仪！引领人类，到现在仍然为了拯救人类而奉献的安心仪！

　　而现在，已经是他死亡的218次。

　　不能说是死了218人，而是死去一个人这件事，重复了218次。

　　“这是先知的选择。”克里斯平静的回答。

　　“那真的是他的选择么？还是你们逼的！”坂口安吾真的口不择言起来，因为他真的无法忍受了，原本作为调查员就承担了巨大的压力，这一刻，以前经历的那些「」似乎都开始反噬，他的大脑一片混沌，甚至开始失控，“退一万步说，就算他这么选了，你们也不该同意！”

　　因为这是将安心仪这个人的意义和存在完全抹杀得行为，就算对十恶不赦的人也不该做，更别说安心仪这样对人类有功的功臣。

　　坂口安吾实在不敢想象，在他们这些不知情的人感慨先知的厉害，稍微知道一点的感叹先知的牺牲，但有几个人能知道，这牺牲之巨，足以让任何人绝望！

　　甚至，那些一直与先知接触的辅导员知道么？与他们交谈的人，也许已经换了一个，但他们还傻傻不知。

　　无人记住之前的无名者，他们仅被冠以了先知的代号就不得不牺牲一切。

　　守密人还有一个编号和埋骨柜，还有坂口安吾尝试去记住，而之前的先知……或许连埋骨柜都没有，只有那个编号在讽刺所有。

　　太恶心了。

　　坂口安吾简直想吐，就算是他，在这一刻心底也不由生出一股破坏欲来，这样的人类，真的有守护的必要么？

　　一直面无表情的克里斯却猛地爆发了。

　　“你以为我们想么！”这个一向冷酷的像是机器人的白人大汉揪住坂口安吾，“可是我们有的选么？！”

　　“我们算什么玩意？”

　　克里斯讽刺道：“比起那些东西，我们什么都不是。”

　　坂口安吾怔住。

　　但克里斯的情绪爆发也不过这一瞬，他很快恢复了冷静，扯开坂口安吾，整理自己的衣领，声音冰冷。

　　“我知道你不服，你恨，你怨，但你该怨的不只是我们，还有你自己。”

　　克里斯话中的每个单词都戳中了坂口安吾的痛处。

　　“弱小的你，无能的你，什么都做不到的自己！”

　　这也是坂口安吾一直自责且绝望的。

　　“人类最大的悲哀，就是无能为力！”

　　克里斯此话说的怅然，想必也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。

　　“你以为——我们什么都没做么！”

　　“先知是最伟大的人，他付出一次又一次的生命，用无尽的死亡去论证。”

　　既然坂口安吾已经知道了，克里斯也不用再当谜语人。

　　“但是，没有人置身事外，谁也不行。”

　　白人大汉每个单词都重若千钧。

　　“付出的不仅仅是先知，还有其他人，比起多次死亡的先知，其他人没有这个条件，他们付出的是仅有一次的生命，去争夺那微不足道的可能。”

　　“他们没有坟墓，连衣冠冢都不会有，因为他们全被污染了，有关于他们的信息全部被删除，甚至连他们的家人也不会记得他们。”

　　唯一留下的，仅仅是这一串数字，代表了他们的一生……

　　“这一点，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，猫头鹰。”克里斯喊出了坂口安吾作为调查员的代号。

　　坂口安吾沉默良久，突然开口。

　　“据说，在我之前还有一位传奇的调查员，也是少有的活着退休的调查员，他甚至阻止过邪神降临——”

　　“据说，他以前是特工出身，还是个白人。”

　　坂口安吾黑亮的眼睛隔着镜片和克里斯对视，他没有说出口是，在语焉不详的卷宗里，分明记载了在阻止邪神降临的事件中，那一批的调查员，包括传奇调查员的家人，全部都凄惨死去，不是死在邪神手里，而是因为异化死在了那个调查员手里，那位传奇调查员也因此退休。

　　“离开守密人，他去了哪？”

　　克里斯沉默，嗤笑一声：“谁知道呢？不过是个无能为力的懦夫而已，没准早就醉死在某个角落里，谁会在意？”

　　毕竟，会在意的人，全都不在了。

　　克里斯走了。

　　坂口安吾颓然坐在地上，他看着那一个个“安心仪”，却不知道该怎么做。

　　他其实明白，克里斯说的没错。

　　若人类毁灭，谁能旁观？

　　我们只能赌上我们微不足道的性命，向死而生。

　　是经历一遍又一遍的死亡更需要坚强和毅力，还是明知十死无生，仍然选择赴死更需要决心和勇气呢？

　　没有什么好对比，都是伟大而美丽的人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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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彩蛋是坂口安吾的自制档案之二。